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83章 報應來了

關燈
方文秀的神色忽然變得格外驚恐,緊接著便是驚悚的尖叫,她突然抓住了楚羽的手,“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是他!是他!是他殺了我!”

楚羽盯著方文秀,“誰?”

“是方遠山!是方遠山!”方文秀痛苦的嘶喊著,“是他把我推入了水中,是他讓我一屍兩命,連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起……都不曾放過。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我?我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啊!”

楚羽並不覺得憤怒,因為在方遠山身上,她看到了太多人性的醜陋一面,“因為你阻礙了他的前程,當時他已經快要成為杜家的女婿了。杜城能讓他入朝為官,並且平步青雲。就好像現在,為了能無聲無息的除掉我表姐杜曉慧,他利用了煞利用了杜文慧,想讓自己從杜家掙脫出來。”

“他現在跟大司馬的女兒茍合,想拋棄杜家的妻兒,尋求更好的大樹。你心目中的青梅竹馬,其實是個混賬得不能再混賬的白眼狼。他安撫你們只是想悄無聲息的解決你們,免得你們到時候鬧起來,會被人知道他與你的過去。”

方文秀定定的站在那裏,靈犀香漸漸淡下去,她很快就會消失不見。這青天白日裏,鬼是不能出來的,所以她快要走了。

“所以,他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方文秀低低的開口。“那我爹呢?”

眾人皆默。

“其實我也該想到了,他連我和孩子都不放過,何況是我爹呢!”語罷,方文秀消失不見。

靈犀香,滅。

楚羽一怔,“消失了?”

“陽光太烈,沒有靈犀香的庇佑,她不能隨便出來。”狐小步解釋,“不過事情也算是清楚了,這方遠山身上背負著不少人命和血債,真是渣滓。”

“連青梅竹馬都不放過,何況方文秀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孩子,果真是……”楚羽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方遠山的為人,“我跟著我爹出入停屍房,也算是查過不少案子,還是頭一回遇見這麽壞的男人。偏偏一個個女人都瞎了眼,都被這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正說著,院子裏開始亂了起來,好像是後院出了點問題。

“走!”梓桐道。

三人去了後院,趴在屋頂上能看到胡娟急急忙忙的進了杜文慧的房間,有大夫緊隨其後。聽口風,好像是杜文慧自盡了。

“換做是誰,都熬不住吧!”楚羽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接下來該怎麽做?”梓桐問。

“方才杜文慧好像沒有大肚子。”楚羽瞧著梓桐和狐小步,“難道人死了,這胎氣也會消失嗎?”

“按理說是不會的。”狐小步道,“除非胎氣被取走了,不管是身前還是死後,孩子被取走她就不會挺著肚子當大肚鬼。”

楚羽想了想,“你們說這方遠山好端端的取走孩子,是不是另有他用?”

狐小步恍然大悟,“如果用胎兒做煞,用人血養成小鬼,可就了不得了。這東西能護佑人也能反噬,算是雙刃劍。”

“去找方文秀的埋身所在就知道了。”楚羽道,“方才在鏡子裏不都看到了嗎?方遠山把方文秀推入河中任其溺亡,此後便草草的埋葬其身。”

梓桐點頭,“奴婢親自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好!”楚羽抿唇,“另外找一找方家老爹的消息,如果老爹還活著,自然是更好。若是不能,咱們也算是盡了力。”

離開杜家的時候,楚羽看到杜城回來了,這馬不停蹄的從京城回來,讓這個年過半旬的老人顯得格外憔悴與疲憊,唯一不改的是臉上的淡漠與無情。

杜城當了一輩子的朝廷命官,沒想到臨了臨了的,家裏卻出了這樣的大事。

杜文慧的事情讓杜城十分惱火,最後連柳姨娘也被遷怒,直接一副棺槨了事,卸了杜家白色燈籠,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原本該風光大葬的柳姨娘,除了一塊墓碑,一塊荒地,杜城什麽都沒給。

杜文慧跪在正廳裏,擡頭望著自己怒氣盎然的父親,她的父親將她的母親草草埋葬,只因為覺得丟人,所以枉顧這麽多年的恩愛。

人若薄情,真的沒有任何理由。

杜文慧只記得那件事發生之前,方遠山來了,所以……清醒之後她唯一的認知便是方遠山的冷漠無情。是方遠山讓她成了人盡可夫的女人,讓她的名節連同整個杜家的聲譽,一同毀於一旦。

響亮的耳光想起,杜城怒不可遏。“賤人!你這敗壞門風的賤人,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給我滾!滾出杜家,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你!”

杜文慧滿嘴的血腥味,伏在地上淚落無聲。

方遠山急急忙忙的進來,行了禮便道,“岳父大人,柳姨娘的事兒已經辦妥,那塊地風水還成,所以請岳父大人放心便是。”

迎上杜文慧投射而來的冰涼,方遠山又道,“二妹雖然有錯,但當時可能是神志不清所致,所以岳父大人請息怒,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不遲。”

“方遠山!”杜文慧冷笑,無視方遠山使的眼色,“昨天夜裏在見過你之後,我才會變成這樣,你還敢說是我神志不清?”

方遠山一怔,“岳父大人請明察,昨天夜裏我去找了岳母大人商量柳姨娘的身後事,並沒有見過二妹。如果岳父大人不相信,可以去問岳母大人。”

杜城擺擺手,“我已經問過了,昨天夜裏的確沒人看到你進入後院。”

“多謝岳父大人明察。”方遠山松了一口氣。

杜文慧笑得凜冽,“就因為杜家要留下一個乘龍快婿,活該我被拋棄。你們說沒有那就是沒有,我還能說什麽呢?爹,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好女婿背著你做了多少傷風敗俗的好事?”

“他爬上了我的床,睡了你的庶女,還讓我養……”

“住口!”不等杜文慧說完,方遠山厲喝,“岳父大人,我不知道二妹為何要這般誣賴於我。如今杜家亂成一團,岳母和曉慧的身子不太好,小鶴鳴還小,柳姨娘又剛剛過世,文慧這兒……”

方遠山輕嘆一聲,“也難怪文慧會胡言亂語,還望岳父大人莫要怪罪。”

“你看看你自己這德行!”杜城望著一身狼狽的杜文慧,“再敢胡言亂語,我就不客氣了。”杜家的名聲,已經容不得再有差池。

杜文慧也知道,就算自己說完了,杜城也不會相信。

就算相信又怎樣?

杜文慧完了,杜曉慧離瘋就差一步,這杜家還能拿什麽留住這方遠山呢?好不容易培植起來的乘龍快婿,朝中黨羽,難道要這樣便宜了別人?

這如意算盤,可不能虧了。

癱軟在地,杜文慧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失了魂魄。轉念一想,她還是要搏一搏。“爹,在後院的西北角埋著一樣好東西,那東西足以證明我所言屬實。姐夫既然口口聲聲自己是清白的,想必也不會懼怕爹去調查此事。”

方遠山面色一緊,回頭望著凝眉的杜城。

杜文慧繼續道,“那東西一直埋在後院,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把大姐逼瘋了,險些殺了小鶴鳴。爹只要看到那東西就會明白,我所言句句屬實,而且你眼前的這乘龍快婿,其實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爹若是不信,咱們就走這一趟,若是真的還望爹能為我做主。若是沒有。那我自願離開這杜家,永遠都不再回來。”

見著杜文慧說得信誓旦旦,杜城扭頭望著方遠山。

對於杜府裏發生的事情,杜城都是知道的,但他本身不願管家裏的事,總覺得男人撐起天便是了不得的事情,家裏的一應事情都該由女人來操持。男主外女主外是天經地義的,是故對於家裏的事情他從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哪知道這樣的放任不管,終究釀成了大禍。

如果這大禍源於方遠山,那麽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他不但面臨著識人不明的危險,還得連累自己大半生的名聲。

杜城這一次沒有聽方遠山辯駁,而是跟著杜文慧去了後院。

方遠山站在那裏。瞧著杜城指揮奴才挖開了後院西北角,杜文慧所指的那個位置。杜文慧心裏是緊張的,這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土好像被人松過了,幾乎是輕而易舉就挖到了那個小棺材。

胡娟定定的望著那口小棺材,想起了楚羽他們的言說,這大概就是煞的始源地。

杜曉慧不斷的顫抖,小鶴鳴驚恐的擡頭望著自己的母親,母親臉上瞬息萬變的神色,讓孩子覺得很害怕。他看到娘在顫抖,可他不知道該求助於誰,只是死死的盯著母親。

小棺材被打開,裏頭空空如也。

那一瞬。胡娟的心被高高提起,而杜文慧突然就絕望了。

回望著若無其事的方遠山,那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態,讓杜文慧明白這人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著她拿出這最後的殺手鐧。

“你還有什麽話說?”杜城問。

杜文慧無話可說,她如今是殘花敗柳,是整個睦州都知道的人盡可夫之人。而今被關在了杜府門外,成了無處可歸的可憐人。

人人唾罵,人人唾棄,從杜家嬌生慣養的二小姐變成了過街老鼠。

在淵瞧了一眼掌心的小屍骨,轉身回楚府,這下可以跟楚羽負荊請罪了吧?方遠山的人在挖東西的時候,在淵弄了一陣妖風把東西給卷走了,可底下人也不敢據實相告,只說是馬上拿去銷毀了。

楚府後院的那塊空地上停著一口棺材,裏頭躺著方文秀的屍骨,宮腔裏已經沒有了那副孩子的屍骨。空空如也,不覆存在。

白骨化的方文秀躺在棺材裏,顯得孤單而可憐。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即便成了鬼也不曾想過要害人,還時時刻刻的保護著小鶴鳴。

奈何這樣的善良,終被方遠山這樣的奸佞小人踐踏得不成樣子。

“這白骨上有劃痕。”楚羽跟著父親學了一身的仵作功夫,戴著特質的手套,輕輕拂過骨盆處的痕跡,“很顯然這個孩子應該是在方文秀死後就被取走了,並非白骨化之後才拿走的。”

“有劃痕就說明這人並非專業之人。否則肚皮距離骨盆是有一段距離的,按理說不太可能產生劃痕。”楚羽指著那痕跡,“所以這個傷痕基本上慌亂之中,用力過猛所致。”

狐小步道,“那應該是這方遠山下的手,也只有自己的孩子做成煞,才能更聽命於他。”說到這兒,狐小步一聲長嘆,“虎毒不食子,這可真是好父親啊!”

“禽獸不如。”梓桐眸色微沈。

殺人不過頭點地,殺了自己的青梅竹馬,然後取出這血胎做成煞,為的是自己的前程而非最後的那一番情義。在方遠山的心裏,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早就勝過了一切。

為了頂上烏紗,他什麽人都可以犧牲。

如今的杜家,一片烏煙瘴氣。雖然沒有了煞氣作亂,可也好不到哪兒去。

自從那天夜裏鬧了一場,杜曉慧的精神狀態就更差了一些,面色慘白如紙,走哪都像是失了魂魄的提線木偶。只有面對兒子的時候,她還能勉強打起精神,笑得比哭還難看。

杜文慧離開了杜家的庇佑,就跟喪家犬一樣。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得死。

方遠山看了一眼心腹,“記得做幹凈點,只說是自盡身亡,無顏於世便是。”

“是!”心腹點頭。

“另外,這阿六為何還沒回來?”方遠山問。

心腹搖頭,“派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不知阿六到底在幹什麽。”

方遠山凝眸,“繼續找!”

“是!”心腹斂眸。

事實上不但阿六沒有回來,就連阿六帶出去的人也都沒有回來。而楚羽等人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方遠山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可到底哪兒出問題了呢?

嬰兒已經被處置,這煞一去不回,只要殺了杜文慧,知道這些事並且掌握證據的都死了,那這秘密永遠都只能是秘密。

思及此處。方遠山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去想該怎麽才能讓趙月茹蘇醒過來。趙月茹身受重傷,腦子被重創,是故她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暫時昏迷不醒。

那大夫說了,她得好好的睡一陣子,且醒來之後不能太受刺激。

是以眼下,得先殺了杜文慧再說。

杜文慧恍恍惚惚的,既然這杜家容不下她,那她就離開杜家離開睦州。即便到了其他地方,哪怕是淪為娼妓也好過在睦州被人唾棄。

她走出城,趁著天黑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沒了娘親的庇佑,又被方遠山拋棄,這天底下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兩股間疼痛難忍。那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沾過她。

這該死的方遠山。

杜文慧咒罵,“方遠山,咱們走著瞧!雖然今日我落魄了,但來日方長,只要我杜文慧還活著,我早晚會回來的。”

風過鬢發,翻飛的白發在夜色裏顯得有些可怖。

驀地,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杜文慧也不是傻子,當下意識到了什麽,拎起裙擺就往前跑。她必須跑,方遠山是什麽人,她比誰都清楚。方遠山趕盡殺絕已經成了一種慣例,所以……如果自己死在這裏,那這滿腔的冤屈又該向誰說?

可她跑得再快又有什麽用,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

很快,黑衣人包圍了杜文慧。

這些人翻身落馬,將她包圍其中。

杜文慧慌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裏。

然而這些人並不打算一刀殺了她,而是直接將她丟在了馬背上,一路策馬狂奔到了江邊。杜文慧駭然望著碧波萬頃的江面,方遠山果然是方遠山,殺人也是思慮周到,這是要制造她自殺的假象?

“我不想死!你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杜文慧疾呼,“我不想死。你們放過我吧!”

到了這一刻,再多的求饒都是枉然。這些人奉命而來,打定主意要她死,她怎麽還能有機會活下去。

只聽得撲通一聲,杜文慧被丟進了江中。水花四濺過後,水面上只剩下風掠過湖面留下的漣漪。

“頭,怎麽連氣泡都沒有?”底下人問。

為首的黑衣人頓了頓,“許是江面太深,直接沈下去了。守在這裏,半個時辰之後她沒有浮起來你們再回來!”

眾人領命,排成一排盯著那湖面。

湖面,始終保持平靜。

沒有動靜那就證明這杜文慧必死無疑,秋夜裏的江水寒涼無比。尋常男子都不可能在水下隱匿半個時辰,何況是杜文慧這樣不谙水性的女子。

所以,黑衣人安然離開。

過兩日,這江面上就會浮起杜文慧的屍體。

方遠山自認為天衣無縫,杜家兩個女兒,一個快要瘋了一個已經死了,整個杜家再也沒有羈絆他的力量,而杜城也沒什麽可以拿捏住他。

等到趙月茹的身子好轉,他就可以和趙月茹雙宿雙棲,拋卻整個杜家,踏上輝煌的錦繡前程。

只不過事情並不像他所想的那麽簡單容易,霍庭燎站在書房裏,雙手輕輕摁在信紙之上。閉上眼睛。他可以感知這信上的內容。

這封信是從京城來的,所以他得仔細閱讀,可不敢粗心大意,畢竟他得給她一個希望的結果,以正常人的形式而不是來自鬼怪的懲罰。

睜開眼眸,霍庭燎輕嘆一聲撤了手,“把這封信給我的霍夫人送去。”

徐紹行了禮,“明白!”

這封信至關重要,落在楚羽的手裏著實讓人眼前一亮,滿心興奮,“你們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做了這些事?為何我都不知道?”

徐紹道,“公子知道夫人在調查方遠山的事情,便第一時間通知了斛將軍。把相關事情都跟斛將軍言說了一番。大將軍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極力幫助公子。”

楚羽想了想,他爹是公門中人,是以對朝廷上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大司馬趙康和和大將軍斛律光慣來不睦,如果方遠山入了大司馬府,無疑是讓司馬府多了一份力量。

雖然方遠山不算什麽高官厚祿,但寧可得罪君子,切莫得罪小人,且最難纏的就是這種偽君子。

楚羽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馬上著手,盡量打鐵趁熱,讓這方遠山猝不及防。”

徐紹頷首,行了禮退下。

“夫人?”梓桐上前,“怎麽回事?”

“這封信是大將軍府送來的,上頭說在杜城離開京城之後,大將軍便上奏帝王,親點禦史大夫王大人和刑部侍郎何大人一同前來睦州調查方遠山之事。”楚羽小心的收起信,“這封信裏面有大將軍府的印鑒,咱們可以帶著這封信去找兩位大人主持公道。”

所謂的主持公道,其實有一部分是為了黨派之爭。

但不管是利用還是被利用,對付小人只能用小人的行徑。不折手段不是壞人的專利,也可以是好人的手段,只要利用妥當。

狐小步深吸一口氣,“總算可以出一口氣了。”

蛇君在淵濕漉漉的從外頭回來,“一切置辦妥當,只等著丫頭你的吩咐。”

“那就開始吧!”楚羽凝眸,“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如今時辰到了也該遭報應了。”

一聲輕嘆,該清算了。

夜裏的時候,霍庭燎將披肩落在楚羽的肩頭,“這麽晚還不睡?還想著明日的事兒?”語罷,他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心裏裝著太多事,不覺得累嗎?一輩子就那麽長,能不能留點時間給自己。”

“你這是想讓留點時間給你吧?”楚羽輕笑兩聲,“這是我姨娘的事,何況方遠山那副模樣,但凡有些熱血都不可能容忍。等我處理完了方遠山的事情,我隨你回家。”

他微微一怔,“你說——回家?”

“是啊,回家。”楚羽淺笑,“怎麽,想換個霍夫人了?”

他搖頭,“霍夫人一個便罷!”

楚羽輕嘆,“人之初性本善,即便如此我還是相信這世上有良善的存在。就好比墩子,好比方文秀,有些人受了傷但不會遷怒旁人。”

“你能這麽想就最好,記得不管什麽時候,都別往壞處想。你就是你,我仍在你身邊。赤子之心不可失,切莫忘了。”他叮囑。

“你這是要我莫染心魔吧?”她回望著他。

“你若周全,我才能心安。”他抱緊了她,“就這麽平平安安,平平淡淡的過吧。”

她笑而不語,埋在他懷裏覺得很溫暖。夜裏的時候這人又不老實了,夜裏折騰得狠,啃得她身上到處是斑斑駁駁的。好在天氣轉涼,身上的衣裳越發多了一些,這才遮去身上的羞澀。

第二天一早,楚羽吃了藥便起身換了一套新衣裳,端端正正的離開楚府。

今兒是個懲奸除惡的大好日子,所以她得喜氣洋洋的去杜家一趟,看一看那惡人的嘴臉。見識一下方遠山的下場。

乍見楚羽出現在杜家門前,方遠山是驚慌的,但他這人很聰明,當即回過神接受了阿六失手的現實。阿六失手了,楚羽沒死。

“我來見我姨娘,不知道方大人能否通融,讓我進去湊個熱鬧?”楚羽笑問。

方遠山冷了眉目,“岳母大人身子不適,怕是不便見客。”

楚羽晃了晃手中的金幣,“想來方大人忘了,我這手裏有這個東西。梓桐,把這個送給杜大人看一看,請杜大人抉擇。要不要放我進去?”

“是!”梓桐接過了金幣。

方遠山當即笑了,“霍夫人說的哪裏話,我這廂說岳母大人身子不適不便見客,卻也沒說不讓你進去。霍夫人此舉,豈非讓我為難?”

他瞧著此行楚羽只帶了梓桐一人,想來兩個女人應該掀不起大浪來,所以便讓二人進了大門。

楚羽進去的時候,便有人通知了杜城。

杜城坐在正廳裏,見著楚羽帶來的金幣,倒也對她客客氣氣的,假模假樣的寒暄一番。得知楚羽是胡娟的娘家人,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這個娘家人,還跟大將軍府扯上了關系。來日自己在朝堂上就更能挺直腰桿。

“姨娘的身子也不知好些了嗎?”楚羽明知故問。

杜城輕嘆,“老毛病了,沒什麽大礙,好生將養著就是。”

楚羽笑了笑,“這幾年前才開始的老毛病,從今兒起想必能痊愈了。”

杜城不解,“這話是何意?”

聞言,楚羽瞧了一眼外頭的熱鬧,“喏,這不來了嗎?”

方遠山心下一怔,當即走出了正廳,卻見朝中兩位大臣領著官軍入了杜家,此刻已經到了正廳前的院子裏。官軍快速排開,在回廊裏站崗。

禦史大夫王敬和刑部侍郎何軒疾步而來,見著迎將上來的杜城拱手抱拳,算是打了個招呼。

杜城內心是惶恐的,這兩個上司不知為何突然領著官軍前來,不知所為何事。何況自己昨兒才到,今兒朝廷上的人就接踵而至,其中怕是……

他不敢往下想,朝著禦史大夫行了禮便問,“二位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這般作為,難道是朝廷上出了什麽意外?下官一直本本分分,不知何處犯了錯?還望二位明示。”

禦史大夫擡步進了正廳,“進來說吧!”

語罷。他瞧了方遠山一眼。

方遠山心中一窒,快速斜睨一旁的楚羽,隱約明白了什麽。脊背上微微滲出冷汗,方遠山深吸一口氣站在一旁,任憑老丈人與上頭的兩位交流,自己則細細的聽著,以靜制動。

哪知這兩人便是沖著他來的,所以他想躲也是躲不開的。

王敬坐定,冷眼瞧著一言不發的方遠山,然後冷颼颼的沖著杜城笑道,“杜大人在朝中為官一直勤勤懇懇,這些咱們都知道。老百姓有一句話,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杜大人一直遠在京城,可知這家裏頭亂作一團呢?”

杜城面色微白,“這府中之事全是下官治家無方,如今業已辦妥,再無任何糾紛。”

“再無?”王敬冷笑著起身。

丫鬟前來奉茶,王敬伸手拂開那丫鬟,連茶盞都不願意接,可見事態嚴重。

他也不挑明,而是冷冷的開口,“就在不久之前,本官接到密報,說睦州有官員知法犯法,仗著自己的官職而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實在有辱皇上以仁孝治國之道,此舉如同謀逆叛君。皇上親筆手諭,此事務必要細查,對於為惡之人當嚴懲不貸。”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